JOKER77

洁癖罐昏er

【罐昏】怪你过分美丽

条大:怪你过分美丽

waiting4nobody:

-写同人三个月以来最想写的师生梗,想到物理书上做实验的小小眨,所以是物理老师的设定




-ooc*2033 写得不顺手,不是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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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醒来的时候已经十点了。窗帘被掀开一个角,露出一小片天光,朴志训就站在那中间,看着窗外,一动不动的,是一幅静止的画面。他悄悄地起身,发现他身上就披了一件他的校服衬衫,别的什么都没穿。今年开学的时候重新量了尺寸,他比去年又高了不少,衣服自然也变了尺码——这样穿在他身上就更显得长,将将盖到了大腿根,只看见他两条腿白嫩嫩地竖着,一点也看不出昨晚留下的痕迹。




是这样,不管玩得多么过分,在人前总还是一丝不苟的正经样子,任谁也抓不住错处的。




他不知道在想什么心事,手撑住头,专心致志的模样很像个小孩。小孩穿着他的衣服。他忽然很想溜下床抱抱他,想喊他的名字,想吻他的脸颊。念头出鞘确实收不回来,可他走到一半发觉自己舌下压着的那一句呼唤实在没办法说出口——他只喊过他“老师”,而他现在想说的却是一声过分的情话。他想喊他“宝宝”。




身上沾了他的气味,被他抱着接吻,拥着睡觉,交换体温的他的宝宝。他们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走到今天这个地步,独处的空间里几乎倒置的关系让他像倒吊半空,可是也并非害怕,而是一份难以置信如梦似幻的快乐。像现在这样,他从后面把他抱个满怀,双臂间填满了他的宝贝肉,一转头就能亲到他的脸。可是人就在身旁他却没有了胆量,只能停在这里,等着他的反应。




“你今天起得太晚了…”




他伸手拍拍他的脸。




“老师也没叫我呀…”




他委委屈屈,头往他胸前埋。




“怪我,怪我。”




“下午…没问题吧?”




他像是有些担心,语气里不免多了一点悔意,软绵绵地拍在他心口。




“放心吧…”




他还是吻了他。两个人在睡梦中丢了水分的嘴唇再次被润湿,忽然睁眼,面前是十层高楼下的深渊,车流人潮都不过点线,按着既定的轨迹环环绕绕,然后各奔终点。




天气很好。他跟在他后面走出酒店,任他拦了一辆出租车。老师坐了副驾,他乖乖待在后排。




今天是物理奥赛的决赛。他是带队老师,他是唯一入围的学生。他们提前一晚赶来邻市,窝在酒店里却不是为了押题准备,而是做了他们真正想做的事情,甚至一直拖到了凌晨。是他先扯过他接吻,也是他自作主张揉住他的腰不放,他更年轻也更大胆——他有一身的气力和渴望要讲给他听,以无言却震耳欲聋的方式,在秘密的盒子里肆无忌惮。




“东西都带齐了?”




他仰头看着他,圆领T恤差一点就遮不住锁骨上的红痕。他忍不住替他整理,却看到他立刻后退两步,捂住领口,递来一个稍稍慌乱的眼神。




他们从来没有过什么约定,人前人后大抵都是凭着本能相处,他知道刚刚这一下自己越过了安全底线,而失误总会让人心烦,憋着无名火,一言不发。




“别有负担。我相信你。”




他捏住他的手腕,像是掐在了他的脉搏上,一时间他竟然屏住了呼吸,想要数一数这一刻自己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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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末考结束的时候下起了雨,一群人站在廊下躲,裴珍映在一边和他抱怨今天大概组不成队打排位了,都因为雨耽误了时间,等会儿就得回家去了。




确实要泡汤了。近了高三,父母忽然变了态度,方方面面都受管束。不过他倒不觉得可惜。他在想等一下要不要去办公室找他——已经好几天没和他说上话了。雨势渐小,他盘算着等下该用什么借口溜走,旁边人忽然拍他的肩膀。




“诶诶!那个不是…你前女友?”




裴珍映记性是真好。小学妹也在廊下躲雨,这会儿显然是发现了他们,有意无意地朝他这里看几眼。损友连动作都带上了八卦的意思,一个劲儿地扯他的袖子。他自己倒是无所谓,大方走过去和她打招呼,又关心了她的近况。




时间可真快。一年前还在为升学考试发愁的学妹已经顺利进了高中本部,早恋被抓看起来丝毫没有影响她的健康成长,比以前出落得更加漂亮可爱了。她依旧喊他“学长”,又反过来祝他学业顺利,说他还是那么厉害,物理奥赛的成绩实在是太好了。被人夸总归是开心的事情,眼看着雨停,他提议请她喝杯饮料。小女生自然没办法拒绝校草的邀约,跟在他身后往自动贩卖机走,一路上又聊些闲话,因为身高差免不了靠得近了一点。




他再抬头,朴志训迎面走了过来。




学妹大概已经不记得他,有礼貌地喊一声“老师好”,而他也爽快地应下,并没有理会他直直不肯放的目光,径直离开了。




他在办公室找到了他。其他老师已经全部下班,而他正收拾东西,再晚一步就要遇不上了。




他似乎知道是他,并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看他一眼,匆匆拎了包就要出门。




“老师!”




他拉住他,猛地关上身后的门。




“赖冠霖,放学了还在学校逗留?想干什么?”




办公室只留了一盏小灯,他和他面对面站在昏暗里,看不清对方的表情。




“等男朋友。我等男朋友一起走。”




他第一次用了这个放肆的称谓,自顾自地定义了他们从未讨论过的关系,无形中又像是做出了什么承诺,努力实现着超出他年龄的可信度,却还是忐忑不安,不知道面前人会有怎样的回应。




可他不说话。他恪守着自己的沉默,也不管他用力的拉扯,坚决地站在那里,抵抗多过了默认。




“你生气了?”




“我和学妹讲话,你是不是生气了?”




“同学之间交往是正常——”




“我知道你记得她。”




“是。确实是赖冠霖同学去年的早恋对象。老师记得。”




听他这样说了他才更觉得不可思议。倒不是因为他讲的话,而是因为讲这话的人。他无非想赌他是不是在意,而现在的结果并不是让他失望的。




“老师,一年了。可真快。”




“这一年我没再早恋,全该感谢老师的。”




他双手搂他的腰,轻易就把他抱过来,呼吸对着呼吸。




一时间只剩下雨后蛙声还在聒噪,细细密密织成一张网,铺天盖地拢住两个人。




可他那时候并不知道这句话有多过分,还沾沾自喜以为终于压住了他的诡辩,下一步就立刻可以逼得他承认他和他之间对等的关联,挤掉长久以来胁迫在两人中间的怪异空气,重新盛上恋爱该有的粉红泡泡。




他是走得太远了,已经把来时的路忘个一干二净。




朴志训记得吗?他后来猜想这对他而言根本不是问题,因为他从来就不曾和他并肩同行,而只是站在路口为他打着灯。他或许是想用灯光引他回来,却没料到他的光在无意中照亮了他的前路,他循着光亮越走越远,还以为在出口处也能同他相见。




他们总归是太信任对方。




那一天的最后还是他先服了软。他在他的拥抱里僵掉的半边身子实在是让他堂皇了,他于是和他道歉,承诺以后再也不和学妹讲话,也不再胡言乱语惹他生气。




老师,别生气了,都是我的错。




他把他整个揉进怀里,胸膛紧贴胸膛。明明是初夏,他的身体却意外地冰凉,凉得他不知所措,慌乱地想用亲吻为他送暖。是为了什么呢?他终于在他的烘烤中恢复了温度,伸出手紧紧回抱住他,十指抓皱了他的校服。他躺在桌子上,脸颊旁边紧靠着他的书包,他颤颤巍巍地开口说:“冠霖…不是你的错,怪我…”




他们第一次就是在这张办公桌上。忘了是谁先难自控,揪住谁的衣服脱个精光,而他当时还只知开头,剩下的九十九步如何走到天堂他完全一头雾水。是他红着耳朵手把手教他,艰难又生硬地交换彼此的隐秘器官。感情与欲*望如果混在一处可能就再也分不开了,但他总觉得他还小,有什么特别的本领可以拎得清,反而是他,一双眼睛温柔地看过来,叫他难以分辨。




他好像净是在做荒唐事。随便答应漂亮学妹的表白,光天化日和老师做*爱。可喜欢他却并不是。喜欢他是顺其自然,天经地义,他短暂的小半生里注定逃不开的经历。




像他这样的绩优生原本从不在意班主任老师的。他大概知道他和那些老古板很不一样,不过也是因为年轻的原因,到底也不必大惊小怪——而那些女生就超出了他的想象,从前塞进他课桌的情书都变成了匿名的小纸条,夹在物理作业的第一本全部送进办公室。他那会儿还挺气愤,倾慕者锐减一大波,听别人喊一声“赖大”都好像没了底气;他过了很久才知道更让人生气的事情还在后面——物理课代表,他的好友裴珍映,永远会把他的作业本放在最上面,翻开来是糖果色的甜蜜告白,再翻一层就是他的名字,就这样莫名其妙认领了那些情话,在本人还不自知的情况下给对方念了那么久。他倒是想过要解释,可是总也找不到机会,之后更大的风雨来了,把他吹向了他,他却只想知道那些情话讲得好不好,能不能抵他万分之一的心绪了。




是上一个夏天的事。他和小学妹在学校后门打 啵被督导主任抓个正着,各自扯到班主任面前逼着断掉,又被要求写检讨请家长,一时闹得不可收拾。他就是在那个时候第一次进了他的办公室,看见他的黑框眼镜,卡通水杯,白衬衫解开三个扣子,锁骨里盛着橘色的灯光。他也不多说话,取了纸笔让他写检讨,自己坐在一边改作业,不再管他了。三千字的恋爱历程与悔过并不好写,他苦想很久才勉强撑满字数,递给他算是交了差。原以为事情可以就此结束,没想到年轻老师其实也很难应付——他熄掉办公室的灯推着他往外走,说要“家访”。




谁会没有一个难惹的母亲呢。他跟着他走了很远也还是没能编出一句完美的借口阻止这次家校联系,犹犹豫豫赖在车库门口不肯再往前走。




“怎么了?”




他回头看他,背后是一丛开得正盛的栀子花。




“老师…我知道错了…能不能别告诉我妈?”




他人生中最羞耻的时刻绝对就在那里,在满面花香的夜里和一个几乎没有过交流的“假想情敌”低头认栽。只是他那时候还不知道,日后他对着他的撒娇发软还有很多很多,几乎要数不清的程度。




“不说也行。”




“免得你再溜出去谈恋爱…以后放了学来我办公室写作业。”




他忽然靠得近了,叫他看清楚他脸上的笑,狡黠又明亮。




那一晚的月光和花,都太好了。他突然就明白了那些女生的执念,为自己从前的误解感到万分遗憾。




具体是什么感受呢。很久之前就开始筑的梦,梦中人永远只露个背影,寻寻觅觅,竟然就这样到了眼前,比现实更像梦境。




所以他一求再求,求而得之还没有实感,终日疲于确认怀里的宝贝,甜蜜又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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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高三的暑假,他照样要去朴老师家补习。他光着身子躺在他的床上看书,语文老师布置的读书任务,思特里克兰德的人生离他确实太远太远,他觉得过于深奥,一篇读书笔记不知该从何下笔。




他太无聊了,于是问他,“老师,对你来说,我是你的月亮,还是你的六便士?”




他以为这无非是理想与现实的博弈,而他希望他两者都是,他希望占据他的此时此刻也参与他的完整未来。




他那时候正在给他倒一杯冰果汁,眼角还留着热潮的红晕,像一只刚刚剥开表皮的水蜜桃。


他说,“冠霖,你都不是。”




“你是我的星星啊。”




星星吗?那么他就是这颗星星上的唯一居民吗,贪心地拥有了这样一个全世界。不知道是谁替他们造的理想国,条条框框困住两个人,谁都逃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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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之后经历了教职工的调整,语文老师换成了年轻漂亮的应届毕业生,这样他尽心尽力写下的读书笔记就没了意义,被他丢在一堆草稿纸里渐渐遗忘了。学业压缩掉恋爱空间,他和他见面也不过课上四十五分钟,眼睛变成灵活的小箩筐,满教室地转,等着他的眼神投射。




每天写完作业已经过了零点,发短信过去倒是总有人回复,轻轻说几个烦恼,讲几声想念,好几次等着他的晚安回复就捧着手机睡了过去。




五月的时候天气已经很热,吃完午饭所有人都吹着空调昏昏欲睡。他想着今天该轮到他值班,仰头往窗外看果然发现他的身影。他在和语文老师讲话。




“小赖!”裴珍映戳他的手肘,“我上回看见班主任和语文老师一起吃饭诶…有人说她在追我们物理小王子呢…”




他这时刚好从他的窗前经过,丢给他一个笑,匆匆进了教室。




晚上他还是没忍住问了他这事。




“没有的事。你别乱想,好好准备考试。”




“考完有奖励给你。”




于是就这样考完了。他没理会一众同学的邀约,直接给他打去了电话。




可是忙音,忙音,关机。他慌了,以为他出了什么事情,又赶紧跑回学校找人。物理组办公室里该在的都在,独独他的桌子前面空了,连卡通水杯都不见了踪影。




“赖同学还不知道吗?你们朴老师这个月初刚辞职,和你们班语文老师一起走的吧——”




这就是他让他不要胡思乱想的结果吗?匆匆粉饰的太平,善意的隐瞒,让他不受影响地结束了考试。或许他还应该对他说声感谢吗?




可是他在哪里呢?他连他的人都找不见,没机会对他讲这句谢,更没机会跟他讨那份奖励。




他大概从没当真过。




失恋的阵痛突如其来,他没有力气去消化,就只是反复回忆,找他的错处,渐渐相信他大概只是做了一场梦。








六月的尾巴上他接到了成绩单,顺利圆了父母的期盼,很是风光了几天。喜悦总该要有人分享,然而他再也没办法找到,只能任其堆积生尘,又慢慢被风吹去。




裴珍映也考了好成绩,相形之下他确实要快活得多,每日叽叽喳喳给他发来各类消息。




“我靠我今天看见语文老师和她男朋友了!特丑一个胖子,据说很有钱……”




丑吗?胖子?他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立刻拨了电话给好友确认。




“我视力那么好!两人在挑戒指诶我怎么可能看错!”




“诶…可是奇怪了,那我们小朴哪去啦?”




是啊,他哪去了?










他又一次给一个空号发去消息,试图套取最后一点好运。可是没有,没有一点回应,他就这样消失了。










失眠排山倒海。




父母的房间里倒还亮着灯,门关了一半。




“.…..霖霖真是运气够好了……我那天晚上去看他,小子捧着手机睡着了……备注是宝宝……我一查号码竟然是他们班主任……”




窸窸窣窣的,是父亲的震怒。




“.…..我隔天就去学校找领导了……那老师看上去蛮正经,谁知道竟然做这种事情……还好是自己走了,没祸害其他小孩子哦……”




他推门进去,对着父母惊慌的脸,满心怨怼却忽然讲不出口。








夜很安静。他坐在他家楼下的小花园里,抬头看着楼上那扇暗着的窗。他已经搬走很久了。他知道不会再有人穿着粉色的睡衣按亮那盏灯,也不会再有人站在窗边偷偷和他挥挥手。他们曾经那样小心翼翼又满心欢喜,而他还以为是他骗了他,以为这段关系里他和他从来并不对等。






他总是说,怪我,怪我。最后真的要怪他吗?怪他自作主张把他推到身后,最终倾倒了两人间的天平,一个人背下所有负重。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吧。他的学生,做不了他的月亮,更不是他的六便士,他只是一颗匆匆经过的星,转瞬即逝的仲夏夜之梦。






而他也不是星星上的居民。他是月亮,与他短暂地碰撞又随即滑落了既定的轨道,被不知名的力量越拉越远。他再也看不见他了。






他弄丢了他的月亮,不知道以后该为谁散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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