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KER77

洁癖罐昏er

【罐昏】落花流水

条大:落花流水

waiting4nobody:

-还是校园,带一点点昏狼,不刺激




-排版有点乱,见谅












假期炎热而漫长。下午四点的时候朴佑镇打来电话问他要不要一起去游泳。“东边那家在打折,今天西边一定没什么人。”赖冠霖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听他这样讲了也就答应下来,绕着找了街边的荫凉路走到了游泳馆。


太阳还有很久才会下山,露天的池子里盛了漂白后碧蓝的水,同样还有积攒了整个白天的热潮。他来得太早了,家住东边的小伙伴都还没到,整个馆里就只有他一个人,穿了背心和短裤,站在树下眯着眼睛等待。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些什么。他就算现在立即走掉,朴佑镇也不可能生气,同伴们都知道他原本就是随心所欲,对什么都不会过分关心的人。但或许是因为不想再费心寻找荫凉小路,又或许是因为讨厌阳光从阴影里漏出来爬在脚背的燥热,总之他留了下来。他跟一边昏昏欲睡的老爷爷买了一杯芒果冰,捧在手里看杯沿上化掉的水珠慢慢地聚集,又挣扎着不肯脱离,最终身不由己顺着杯壁滚落,在地面上摔个粉碎,连尸体都被迅速吞掉,再无迹可寻。这场景让他莫名觉得有趣,盯着看了一轮又一轮,沾了满手的冰凉,几乎要失去知觉的程度。他举起杯子喝一口芒果,目光停留在杯子上方的空隙里。就是在这个时候,他看到有人沿着塑料杯的边缘走过来,画满了一个半圆。


准确的说是两个人。强光照在他们脸上,赖冠霖辨认不出具体的五官长相,就只是奇怪在这样的天气和时间里,为什么还会有人像他一样来了要花更多钱受罪的这个地方。好奇与疑问也让他觉得有趣,他很少关注别人的事,可是这个下午实在太无聊了,任何目力所及的事物都能提起他的兴致,追着一直看过去。两个人身高相近,一路走到了深水区,那个脸很小的男孩子忽然一个猛子扎进去,扑通的水声里混着一点笑,来自在水边坐着的牛奶男孩儿。




他皮肤白。甚至穿了白色背心和粉色短裤,脚丫堪堪没进水里,轻轻踏起浅蓝色的花朵。他的朋友似乎水性很好,在水下滑出一道笔直的水痕,又从中间突然钻出来一个脑袋,朝着岸边的人喊话。太阳已经落到了半空,深水区被背后的树荫完全庇护住,那两个人显得逍遥自在。不过坐着的人是不会游泳吗?他只是看着水里自由自在的人笑,偶尔回应他的话。这也让他觉得好奇,不知不觉收拢了游散在外的精力,对着观望了很久。




直到朴佑镇光着膀子姗姗来迟,顺着他的视线也看过去,才嗤笑着开口:“第一名怎么开始关心起第二名了?”赖冠霖不明所以,勉强转过头再反问回去。




“你不认人。那个在水边的是朴志训,每次都比你少两分的第二名——水里那个嘛,据说是他的男朋友,叫裴珍映。”




叫作裴珍映的男孩爬上岸,接过了朴志训手里的毛巾擦身体。他笑得眼睛弯弯,眉毛被水染得更黑——他看见朴志训伸手替他抚去快要滴进眼里的水珠。




“他俩承认是情侣了?”




“那倒没有。不过两个人总在一起嘛,而且有人撞见他们在学校后巷接吻……”




“朴志训…会游泳吗?”




“这个不知道呢,但是看这样子应该是不会?”他拿了他的芒果冰喝一口,咂咂嘴,“不过你今天怎么突然这么反常?我还没见你关心过谁——”




朴佑镇舔着虎牙打量过来,目光飘飘的,却让人避不开。




“嗯,突然觉得他…他俩,挺有意思。”




太阳下山了,游泳馆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朴佑镇还在岸上做着热身运动,赖冠霖已经潜进了水里,深深地待在池底,没有惹起任何波澜。水比他想象中更烫一些,太阳的热度混着游人的体温,覆盖过全身的皮肤又顺着毛孔往身体里钻。他环抱住双腿蜷在水里,抬头看着水上的天空,晚霞被涤荡的波涛意象成油画,未干的颜料在巨大的画布上左右徘徊,没有人能预料它们最终的留身之处。他忍不住要伸手搅动这一场未知的迁徙,变化从他的指尖延展出去,划出一条条血红的丝线,缠绕着昏黄的云朵。这是一天里最凉爽的时刻,他忽然觉得假期似乎也没那么难熬——东边的游泳馆可以一直打折就好了。


















一连几天都如他所愿,偌大的游泳馆里只有高温,冷饮,还有几个有趣的人。朴志训的短裤从第一天的粉红换到今天的明黄,几乎划遍了一道彩虹,却从没见他下过水。朴佑镇看了也啧啧称奇,说没想到咱们坚定的第二名还是个情种,不会游泳还乐意天天陪着小男友来玩儿,老天见了也该感动感动给点儿雨吧……赖冠霖只听他说也并不真的理会,转头跳进水里去,奋力劈开了几十米。阳光隔着水也扑个满怀,在白色的池底投下晶亮的光斑。他很爱看,潜在水底细细地数着,差点就错过了从身边飞快游过的裴珍映。


他像只鱼,纤细的一尾拨开碧蓝的水,周身泛着光芒。他出了水面,只留下两条细直的腿在水下蹁跹,隐隐可以听到两个人的声音,却分辨不清是怎样的对话。






好奇是种奇妙的情绪,不存在此消彼长的所谓平衡,只会跟着拖延的时间越发膨胀。可是到底在好奇什么也是说不清的烦恼,一头扑进去,只想抓得满手都是。






那天下午他走进更衣室的时候还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直到开了柜子才发现里间的休息椅上坐了一个人。拐弯抹角的屋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在,隔了不远不近的距离,无法分享呼吸,也无从互通心意。他手里拿了今天要换的衣服,叠来叠去,一句话也在心里盘算了几个来回,终于在他经过身边的时候说了出来。




“今天…一个人来了?”




果然等到他回头,一点汗濡湿了刘海,贴住白净的额头,白玉配缎似的好看。




“赖同学在跟我讲话吗?”




“是。抱歉,我们是不是还没认识?”




他合上柜门,转过身靠在上面,和他面对面。




“朴志训。”他朝他伸出手。




“赖冠霖。”




他的手掌意外地干燥,被他张开的十指从内到外牢牢包裹,沾上他满手心的热汗。他有些不愿放开,甚至握着轻轻地揉搓两下,却立即被他小心地挣开了。




“珍映有点事,今天不来了。”




“这样啊,那是可惜了。”


“这么清净的馆子,就只有我们两个人了。”




他忽然想起朴佑镇的推论,抬头对上他一双明亮的眼睛,心脏猛地收缩一下。




“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不会游泳还要过来?”




“是。”




他笑了。手捂住整张脸,不让他看他的神情。




“没什么,只是无聊。”


“走吧。”










一整个下午,他就只是坐着踢水,偶尔和水底经过的他打声招呼。赖冠霖平生第一次体验这样的经历,从旁观者变成画中人,发现原来从无聊到有趣仅仅需要这小小的一步。隔了水的眼神交流也变得湿漉漉的,温热地包围住他,有几次他几乎觉得要溺弊在里头,再也爬不出来了。于是自救心作祟,他爬上岸,买来两杯芒果冰。




“你游得真好。”




朴志训喝下第一口,又伸出舌尖,慢慢地舔着中间的一小块芒果。赖冠霖可真怕那块冰太冰了,万一冻住了那枚红软,就不好了。




“小时候学的,也好几年不游了——”


“我真游得很好吗?”




“骗你干什么。”




“那,和裴珍映比呢?”




他手撑在身后,仰起头问他。




“好好的干嘛要和他比呢?又不是什么比赛……”




他偏过头去,躲避他的提问。可这边也不恼。赖冠霖几乎要躺倒下去,他把视线降得很低很低,想要看清楚他的背。






平日里都只能看见他远远一个正脸,离开时一个忽闪而过的侧影,像今天这样的机会,似乎比雨还要难得。可他也不明白雨为什么不来,不明白他在自己面前竖了一道怎样的屏障,小心翼翼不敢越过,却又小心翼翼只想越过。


他此刻挺直了背,肩胛骨暴露在背心外面,嫩生生两个软角戳进空气,不知道能有怎样的威力。他发现自己在忍,对身边这个人的一切他都在忍,完全抛弃了随心所欲的法则,想要触碰却只是一再地收回手,捏紧了拳头又因为他一句话而轻易放开。




太奇怪了。是他从没接触过的领域,是新鲜的,潮湿的,闷热的。同时又那么脆弱,新生的小苗,怕是一用力就要弄坏了,再也修复不好。


他只敢隔空捧着,一点多余的动作都没有。






















天气预报终于放出了激动人心的消息,大概在傍晚会有台风过境,到时候势必要有一场大风雨。早晨母亲出门前叮嘱他今天就待在家里不要乱跑,免得被雨堵在半路回不来。他应是应了,和从前的每一次一样,但也并不代表他真的同意——他只是懒得反驳,懒得多听唠叨。白天里天气还很正常,高高的太阳,炙烤的温度,他没有多想就收拾好衣服去了游泳馆。可是站在门口才开始紧张,万一别人并不像他,而是很听话的类型呢?他从来没体会过失望,但明白现在就站在失望的面前,再跨一步就要撞上了。




“赖冠霖!”




朴志训在他身后站着,手里还提了一把伞。他没有多看,只是注意到他今天又罕见地是一个人来了。




“珍映说晚上得下雨,死活不肯陪我来……”


“今天又只有我们两个人啦。”




他自顾自地往里走,并不管他努力吞掉的一句疑问。阳光迎着他的前进垂下一个长长的影子,他悄悄赶上去,把他整个身影抱进了怀里。










雨的到来毫无预兆。天空迅速地被乌云盖过去,暴烈的雨点密密麻麻,倾倒在深蓝的水池里,沸腾着冒起白色泡沫。两个人的背心都皱成两块薄布,贴在身上反而是累赘。




“要不要先去我家换衣服?就在后街——”




赖冠霖小声的提议,也不知道有没有被雨声淹没掉。




“好啊。”




朴志训听见了,也答应了,回过头要去拿自己的伞,却被他一把拉过去,直接冲进了雨里。








手牵得很紧。互相包裹着手掌,缠得对方都发疼的程度。可是谁来得及在意呢?雷、雨和风,每一下都是十足的力量劈在身上,稍一分神他们就要放开对方,在一片黑暗里走失了。所以赖冠霖就只是用力,用力拉住他,用力往家跑,像是在不断注水的泳池里狂奔,害怕下一秒就要被吞没。




家是前所未有的安宁。他递给他毛巾,又折回房间去找前两年的衣服,再回来的时候发现他一动不动站在那里,一条毛巾裹着身子,可还在滴滴答答地淌着雨水,在身前汇成了半条小溪。他耷拉着脑袋,像一只瑟瑟发抖的小狗在等待自己的主人。


赖冠霖站着定了一会儿,忍住了伸手扶心的动作,慢吞吞地走到他面前去。他不敢替他擦湿掉的头发,也不敢看他濡黑的睫毛,只能把衣服塞进他怀里,催着他赶紧去冲个热水澡。




“那你呢?”




他推开浴室的门,又回头看他。




“要不要一起?我怕你着凉了。”




赖冠霖嗡地一下红了脸,对着他还在流水的身体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都是男孩子,有什么好害羞的……不愿意算了。”




他钻进门里去,橘黄色的灯光透过磨砂玻璃印出来,燥成一团火。赖冠霖这才觉得热,下身的衣服炭烧一样包住自己,动也不是,不动却又更难受。




等到他也进了浴室,终于去了全身的束缚,才稍稍安下心。熟悉的浴室里有别人的味道。他灵敏地察觉到了,像青草一样的味道,沾染在了很多地方。打开花洒也冲不掉,最后甚至染了自己一身。




洗了也是白洗。






不过他也没想到台风会那么厉害,几条路都淹掉无法通行。


朴志训在家里住下了。






为了一直在窜个子的他,搬家的时候特意选了一张大床。两个人同边躺着中间也一样空了很多距离,绝对不至于因为拥挤而觉得热。可赖冠霖还是热,后背出了一层汗,把身体和床铺紧紧粘在一处。




“睡不着吗?因为我?”




小半米外的人开口,声音却黏糊糊地像在耳边。




“.…..我只是习惯晚睡。”




“我还以为你是因为习惯一个人睡才睡不着。”




“我就是。有你在旁边,就好像没什么困意了。”




他似乎动了动,不知道是靠得更近还是离得更远,他闻见他身上的青草味道。




“要我……去睡沙发吗?”




“不用!”




低却急的一声,跟着他阻止他的手,牢牢落在了他的手腕上。他这时候知道他和他之间是缩短了很多距离。




他也在出汗。




“聊天吧…聊着聊着,就困啦…”




“赖冠霖…”




“一直当第一名,好玩吗?”




“不好玩啊,真的很无聊。”




“所以你一直空着最后一题不写,就是为了摆脱第一名的位置吗?”




他竟然知道。




“你想问我是怎么发现的,对嘛?”




他应了。




“嘻嘻,是秘密。”




他拿开了一直和他叠在一起的手。赖冠霖试着去摸自己的手背,果然是湿漉漉的一片。




“我都已经没写最后一题了,你怎么还抓不住机会赶上来?”




“因为我也觉得第一名很无聊啊…”




“所以我不但不写最后一题,我连第一题都不写…这样就稳稳地待在第二名啦。”




小狐狸。




“下一次…我们把题都写完吧。我也很好奇到底谁会是真的第一名。”




“行啊。那你要好好学习啦赖同学,我会努力打败你的。”




他在想下一次考试会是什么时候。这样回忆着日子,发现连暑假都好像剩不下很多天,他起初抱怨的漫长与无趣忽然就压缩到了结尾。他想不明白是因为什么物极必反的奇妙理由。


而身边人睡着了。他的呼吸很慢,羽毛一样飘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若有若无地拂在面上,很痒。


他还是没办法睡的。




















假期最后一次去游泳馆,天气好得过分。赖冠霖进去才想起来东边已经结束了打折活动,但又因为时间还早,只比平时多了几个人头。朴志训还和第一天一样,一切都和第一天一样,他依然听不清他和裴珍映的对话。他深吸了一口气,从浅水区一路潜到深水区,最终败给了肺活量,钻出去伏在池边。余光可以看见裴珍映在和别人讲话,距离这里不近的地方。这一处隐蔽只圈住了他和朴志训,一个浑身被水洗过,另一个却仅仅弄湿了脚丫。




“竟然这么快就要开学了…假期太短了。”




“你不会觉得无聊吗?”




他抬头看着他,头发里的水忽然流下来,滴进眼睛里让他睁不开。




“是有点无聊。但是这个假期还好啦,很开心。”




他又踢一踢水,溅起的水花跳到他背上,有些烫。




“你…和裴珍映,认识很久了吗?”




“嗯,算是吧。小时候就一起玩儿了。”




“那你们在一起,也很长时间了吗?”




“怎么突然问这个?”




他回看过来,倒也不躲闪。




“不想说算了。”




真正问出来才觉得后怕,趁他还没反应过来,立刻跳回了水里。




他游到了另一边,在刺眼的阳光下仰起头去看阴影里的他,男孩子轻松又自在,把暑气完全隔绝在自身之外,清清爽爽一个影子。这一刻他忽然觉得对面岸上的人像是罩在了玻璃里面,什么样子都能叫他清楚看见,一伸手却永远摸不到。他在水里也照样出了一身汗,再次潜进去,悄悄地停在了他的脚边。




蓝色的水把他一对脚丫衬得更白,两只洁白的浆一样漫无规律地拨动着脚下的碧涛。他仿佛是水面上一叶平稳的船,而他就是他不经意间丢下水的人,勉力攀着身体,想要跟上去。他的动作晃起几枚圆形的光斑,朝着他的眼睛端正地印下来,亮极了。








他握住了他的脚踝,顺势用力,把他拽下了水。








重物落水该要激起清脆的响声,但他的感官都被隔绝了,整个世界静得宛若初生。他的身体砸碎了半池蓝色水晶,裂成无数块明亮的碎片,铺天盖地蒙住了他一整张脸。他缓慢地降落,停在他的面前,四肢自如地戏弄着周身的水波——原来他是会游泳的。他还来不及思考,只看见黑发在水中舒展开来,每一缕都镶上了金色的边,他像画里的人,眨着眼睛,对着他不知所措。


水流的阻碍定格了他的样子,他因为憋气而鼓起的脸颊泛着粉红,摇摇晃晃,慢电影似的好像在离他越来越远。他又一次伸手,堪堪拉住了他,越拉越近。








他吻了他。








只轻轻一下。他的嘴唇皱在一起,像湿润的花朵,还带着枝桠的温度,灼灼擦伤了他。


立刻分开的时候,他在匆忙中看到他闭着眼睛,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几乎是在水中睡着了。


赖冠霖像个溺水的人,急忙爬上了岸,落荒而逃。


























“我都看见了。”


“你亲了朴志训,是不是?”




裴珍映的声音仿佛一块烧过的铁,笔直地烙在他的午睡中央。教室里没有旁人,他一张小脸盛了全身的怒气,汗意聚在鼻尖。




偏偏面对他的时候,尽管是第一次,他毫无畏惧。




“是。裴同学有什么意见吗?”




“第一名就是这样不讲道理的吗?你应该知道我和他——”




他不想听。




“你和他怎么样,我无所谓。”




“我亲了就是亲了。你到底有什么意见,直接说,行么?”




“你喜欢他,是吗?”


“我只问你这一句。”






倒是连他自己也不曾考虑过的问题。被对面的男孩突然地提问,更是一块铁重重地击打在神经上,滋滋作响。






是喜欢吗?这种被别人写进情书塞进他课桌里的情绪,他好像还从没有体会过。他不知道想要每天见面算不算佐证,不明白想要拉手接吻是不是线索,他只模模糊糊感觉着,在裴珍映面前,他不能说不。似乎说了不,他就要把气球彻底放走了,再怎么努力都抓不回来。






“我喜欢他。”




“我喜欢朴志训。”






亲口说出这句话,说了这种情绪,喊了这个名字,像是从头到脚淋了一场大雨,无法形容的畅快。






“嚯。”






“你听见啦?”






裴珍映歪着头朝门外喊,朴志训应声走进来,手上还搭着一件校服外套。






赖冠霖懵了。面前两个人都在笑,只有他一个人还在整理状况,脑袋混混沌沌,心底里却渐渐烧起了无名火。






“所以,你们两个根本没有在一起?”






“传言就那么流出去了,我也懒得多解释。”






裴珍映出了教室,只留了他们两个单独待着。






“你生气了?”






朴志训在前面坐下,把脸贴在他的桌子上。






“不是故意要骗你的……”






他嘟着嘴,看一眼他又立刻跑开,畏畏缩缩地放低了语调。






他还是不理他。






“大不了这次考试让你拿第一…还是你想拿第二…我都会努力的…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怎么他讲话还不如裴珍映那么利落,飘飘忽忽落不到重点上。






“朴志训,你喜欢我多久了?”






他也趴在桌子上,两个人之间隔了不到十厘米,他可以看见他的碎发和睫毛混在一起,跟着他忽闪的眼睛一上一下。






“……挺久了。”






“每次考试,第二名都会坐在第一名后面的……只不过你从来没注意。你总是不看最后一页试卷就提前交了走人,其实我也跟着你一起走了…但是你不知道…”






“游泳…我也没想到会遇到你,更没想到你会盯着我看了一个暑假…”






两个人都脸红。






“只有在岸边坐着,才能一直看着你…也只有一直当第二名,才能一直跟在你身后…”






原来是这样啊。






他们是在和对方玩捉迷藏吗?总是回过头去找人,伸出手却又摸个空。






赖冠霖再次伸出手,这一次,和对面人十指扣住,牢牢不放开。






“下一次,让我当第二名吧。”






“想好好看看你。”








-end.













评论

热度(1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