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KER77

洁癖罐昏er

【罐昏】越过山丘(九)

条大: 越过山丘 9

waiting4nobody:

-我更了我更了我更了




-还有一到两章完结(会有那一天的吧




-预警一下,看完不要打我,是很真挚的预警








(一)


(二)


(三)


(四)


(五)


(六)


(七)


(八)










(九)




洗过澡后,酒精味和沐浴露的香气混在一起,闻起来像是新酿的果酒,又甜又醉人。赖冠霖扑在朴志训身上,舌头水水的,舔吻着脖子到肩膀的那块地方,喉咙里还发出暗哼的声音,软黏黏,湿漉漉。他整个人都化得瘫在了床上,任他摆弄着。疲惫如同潮水一般淹没掉他,在赖冠霖的大手伸进他的睡衣之前,他几乎就要睡过去了。






“诶…我好困,想睡了…”






听了这话,赖冠霖停下动作,睁开眼睛看他。因为热,朴志训脸上出了层细汗,鼻尖上聚得最多,橘黄色灯光下,晶亮亮的,让他忍不住凑近蹭了蹭。身下人迷迷糊糊揉眼睛,眼尾泛着暧昧的粉红,看起来太好欺负了。






可惜他不舍得。






赖冠霖翻个身在他身边躺下,长手小心翼翼地从脖颈下穿过去,把人整个揽进怀里。






“晚安。”






朴志训的睡意反而被他的温柔驱散了。他正贴着他的心口,能听见他因为酒精作用而微微加快的心跳,强健有力,伴着渐渐平稳的呼吸声从头顶蔓延下来,四面八方,他都被赖冠霖环绕着。




这不是安全感,反而是越逼越近,失去真实的恐慌。




他轻轻捏住腰上放着的手掌,企图移开,然后起身。




“嗯……干嘛去?”




又被人毫不费力地捞回去。




“...灯还没熄,睡不着。”




赖冠霖突然又靠近了,越过来一个黑影盖过他的视线——他伸手到他这边拿走了遥控器,按灭了灯。




这样整个房间就都笼罩在黑暗里了。而朴志训面前还有一片更深的黑暗,只亮着一双眼睛,干干净净,像一簇暗蓝的小火苗,要往他心里烧。






“哥,你今天是不是有什么事儿啊?吃饭的时候就看你魂不守舍的,最喜欢的上来也不见你动筷子……”




他好像在揉他的头发,有些痒,又顺着往脸颊上滑,替他抹掉多余的一点汗。




是太煽情了些。




“不是说了嘛,今天太累了,也没胃口。”




他扯着他的手臂,拉过来重新一起躺好,心里的话忽然就往上涌,涌到了喉咙口,吐不吐都不快。




于公于私,好像都没有立场开口。他从不干涉赖冠霖的工作,作为莫名其妙结婚的伴侣也不可能对“并不知情的”前男友发表意见,他不知道自己一直这样遮遮掩掩是为了什么,但有些事情已经成了习惯,哪里是一时就能改变的呢。




“.…..这次,都顺利签下来了?”




朴志训稍微挪了点地方,生怕自己被他抱得太紧,呼吸不顺。




“我看朴佑镇得意那样。”




“哈哈哈——他是挺开心,还问我什么时候给他俩组小分队。”




这家伙,还真是不拿自己当外人。




“那,裴珍映那边怎么样?你这还是第一次签演员吧。”




他问出来,觉得自己问得还算不动声色。




“是,是第一次……不过珍映哥本来也不是演员,演戏是阴差阳错入了道吧。”




“他想出唱片来着。”




“上学的时候就是。”




啊,他差点忘了,裴珍映原来就是声乐生啊。




所以是回来找他一起实现梦想了吗?他不愿意多想,可代入到这件事里去,的确染上了不一般的色彩。他的理想没变,他的爱情呢?他的爱人,他还要不要找回去?




“我今天听见那个电话了……你跟谁吵架呢?”




赖冠霖愣了一下,好像在回想他说的是哪个来电。




“哦,哥说的应该是珍映哥以前的老板。合约还没谈妥,最后关头那边不放人。”




他一字一句说得很慢,听着没有太多情绪,可越是平静越让人担心下面会藏着什么滔天的波澜。




朴志训彻底不想睡了。




“非要谈妥吗——我意思是,他原来公司名头不小,起了纠纷会不会对公司有影响啊?”




到底多藏了一层,还是言不由衷。




“是有些麻烦。但是我会搞定的,哥不用担心。”




得了他的关心,赖冠霖当然高兴,垂首亲了他一口,又牢牢抱住,摆了一个舒服安稳的姿势。




“睡吧,哥不是很累了吗。”




是很累。身体累,精神也疲惫,可是疲惫过了那个极点就像断掉的弹簧,无论再怎么拉扯都没了该有的弹力,弹不出他的睡眠,就只剩下那个飘飘渺渺的烦恼绕成一个结,结在上头缠得人头疼。




这个时候,他宁可自己从来没经历过赖冠霖的恋爱,没有那么多巧合的相遇,就只是把他当作一个单纯的钟情对象,兜兜转转失散重逢,才有了这一晚,他名正言顺睡在他怀里。如果是这样,那么或许现在他就可以无所顾虑地接受赖冠霖的坦荡,不为甚至不会发生的事情担惊受怕。




但假设不可能成立。哪怕时间真的倒回,给他机会重新选择——他没有选择的余地吧,会有人拒绝阳光下的牛奶男孩吗,好像还冒着他独有的气泡,咕咚咕咚迎头浇上来,淋了他一身,怎么都擦不干净。而男孩还浑然不知,用睡不醒的声音和他打招呼,喊一声学长,像是可乐里没有液体只剩下汽,那么饱满,却又转瞬即逝地被戳破了。




是有这种存在的,把那几分钟的相遇一再压缩,缩成一个实心圆,每次想到都必须要用力掰开,否则就什么都看不到。




短暂。他和赖冠霖的每一次相见都很短暂,有时候只是匆匆晃过的侧脸,有时候是从人缝里偶然遗落的眼神。太快了,快到他来不及一一收集,最后捧在手里的只剩下半掌碎屑,拼凑不齐。可是不完满是个太迷人的东西。他总是想,这一次不行,说不定下一次,他就能找到机会,或者机会就能找上他,把赖冠霖再次带到他面前,让他可以好好地再看一次,再说一句他想说的话。




一开始喜欢上谁,的确会满脑子都是他——虽然稳重的毕业生朴志训面上从不会显出来,但每次短暂的一眼总能在心里衍生出长而具体的画面。他想他好可爱,想他好迷人。他想做他修长手指下触摸的书脊,做他运动场边冰凉的饮料,做他调皮逗弄的后巷小野猫……什么都好,他只想待在他身边。热烈的初恋被现实融化之后反而变得缱绻,这些想法似乎卑微又不耻,但人低下去的时候确实会不管不顾,什么都不要了,直到理想破灭,才知道那些东西好像也捡不回来了。




后来,当他和赖冠霖住进同一个大房子,在洗漱台两边隔着一面镜宽的距离放上风格完全不同的洗漱用品,衣柜一左一右,打开门一边彩一边黑,地方太大仿佛分割成两个不同空间。可他又真真实实就睡在自己身边,哪怕没有多少言语,但他的位置总比书和饮料要高贵一些,至少是他无法忽视的活物,有心跳,能反应,会在熄灯之后主动和他说一声“晚安”。




再也不是短暂了。时间恢复了它的本质,开始变得漫长而无边,在他熟睡的气息里反复拉伸,连梦境都被扭曲得光怪陆离,醒来时一身汗,抖抖索索去看手机,不过凌晨一点半。两年多以来这样的情景时常出现,他习惯却并不喜欢——怎么连美梦都不能做一个呢?




明明他们都已经结婚了啊。






他长久地困在自己的思索中,当变化突然来临,毫无准备也不敢相信,只能被动地跟着赖冠霖的节奏。他指风是风,揉水成雨,一句“我也喜欢你”,叫他忍不住哭得湿漉漉,全淌在他身上,分不清到底是汗还是眼泪。




我也喜欢你。你为什么喜欢我?
























朴志训约了人在弘大见面。




其实约在这里也不是他的本意,离工作室并不算远,但在下学的高峰期开车过来,实在是一件太蠢的事情。他很蠢地把车停在小酒吧的后门,刚走出来就发现来路被另外的车挡住了,气势汹汹,等一下谈完怕是不可能把车挪出去了。




他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会儿,夏日的夕阳蒸着热气烘出他一身汗,他只想赶紧进去点杯冰可乐消暑。




大不了,结束之后让赖冠霖来接呗。




这样想着,他一进门就把嘴边的可乐改成了啤酒。




他约的是一个大学生。小朋友几次街头公演的视频被路人传上油管,短短半个月就破了十万的点击量。朴志训看到视频的时候只觉得庆幸,好苗子被他提早发现,签回工作室去,往后一定能有更抢眼的发展。




聊得不算顺利,但也谈不上不愉快。小孩有自己的想法,并不希望过早地被一纸合约或者是所谓的团队约束,他想走自己的路。




“朴老师不也一样吗,当年也有机会进大公司工作,最后还是选择了单干啊——我虽然还没真的想好,但只想自由自在地跳舞。”




朴志训笑笑,告诉他可以喊自己哥。他想告诉他,签过来他也会给他充分的空间,绝不干涉他的作品。但尽管半杯啤酒下肚,他也明白这话实在是句商业的谎言。




“我尊重你的决定。但是就算不能做同事,我也希望能和你交个朋友——你的编舞真的又干净又漂亮,我很喜欢。”




年轻的男孩听到前辈的夸奖不好意思地挠头,端起酒杯恭恭敬敬地要谢他。




“朴老师——志训哥,今天怎么没戴戒指?”




什么戒指?朴志训疑惑地看向他。




“啊,我忘了说,”男孩子又扯头发,“冠霖哥以前是我的社团前辈来着。”




“我去参加了你们的婚礼。”




他倒没想过会遇上这样的巧事。而戒指,戒指不过是一对坚硬的圈,怎么能圈住柔软易变的心。婚礼之后他就摘掉了,“戴着怪不方便的,你不介意吧?”




赖冠霖当然不介意。也因此走在外面,两个人都常常会被问到有没有对象这样的废话。




“啊,我们都不习惯戴,所以就一起摘了。”




对面人看着他手上戴的另一枚戒指露出尴尬的神色。可是他也没办法解释,他不能告诉别人当初交换戒指的仪式其实只是个小骗局,一码换一码,他换来了一个机会,赖冠霖换来了脱离家庭自己创业的自由。




赖冠霖没在他面前提过,但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为什么把感情看得那么重的人会立刻答应和几乎不认识的人结婚——那个时候,赖冠霖把自由看得最重。他要抛弃爱情,拼一拼自己的理想,好像并不在乎这份代价会是另一个锁住他的牢笼。




“志训哥……你们,还好好地在一起吧?”




被小孩轻轻摇着手,朴志训才从走神的状况里回来。他在回忆婚戒被放在了哪里,想着晚上回去要找出来,最好能让赖冠霖一起戴上。不,一定要逼着他一起戴上。




“你瞎操心什么呢,别担心,我们没离婚。”




小朋友还是皱着眉,看起来对他的回答并不满意。




“你不信的话我现在就可以打电话给他,你自己问他——”




朴志训晃开男孩担忧的眼神,拿起桌上的手机,翻出通讯录第一个,直接播了出去。




嘟了几声,又几声,他被面前人几乎盯出了冷汗。




“爱人”没接。






忙音急促促地在耳边响起,朴志训忽然想到自己犯蠢停在后门的车,可能今天不会有人来帮他开出去了。




“.…..可能在加班吧。”




这话说出口他也不能劝服自己。明明早上抱着他又亲又揉不舍得分开的时候还告诉他,今晚会提早回来,等他一起做饭呢。




已经近了晚餐时间了。




朴志训又陪人坐了十分钟,直到男孩被男朋友接走,他的手机都没能如愿地响起一次。






会是怎么回事呢?一点酒精上头,他也没有多余的精力思考,想着他或许是被意外的工作缠住了——只要人没事就好。




他点开kkt,打算给他留条话,叫他忙完了过来帮他把车拖回去。




这边字刚刚打了一半,页面提示他有新消息进来了。于是又退出去看,是朴佑镇。




我说你们俩,现在是都不遮掩了是吗?在外面都不做做样子啦?




朴志训茫然。




你瞅瞅,我刚好碰见了。




他跟着发过来一张照片。




是在赖冠霖的公司,楼下大堂里,夜晚灯光照得很足,把地上瓷砖都照得强烈反光,拍进照片里显得整个画面显出曝光过度的失真感。




高个男人站在沙发边上,身旁偎着矮他半头的男孩,脸上还戴着口罩,几乎罩住一整张脸。沙发后头似乎还站着什么人,但那已经不重要了。




沙发边的两个人手牵着手。














过了好久,朴志训才又叫了杯酒,一口到喉之后他给好友回复:是啊,我这两天,正在准备搬家呢。你有好去处推荐吗?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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