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罐昏】越过山丘(六)
条大： 越过山丘 6
（六）
回首尔的路上，朴志训又拿了驾驶员的手机。
“要是，要是那个谁来消息了你就还给我啊。”
朴志训没理他，插上耳机开始找视频。搜索页面还停在裴珍映的那张白底照片，细碎刘海从中间分成个心形，衬得下面一双笑弯的眼睛俏皮又可爱。他是好看的，谁也不能随便去比的那种好看，每一处都小得太精致，光是这样看着都得用小心翼翼的目光。
他演的是部普通的爱情剧。也没有很重的分量，但是有一段戏似乎太过出彩，剧集完结后半个月还高挂在视频网站的榜单，封面上是他看着镜头的单人照，抿着嘴笑，旋开一个微小的弧度，像是害羞的退缩，又更像是无言的邀请。
他发觉自己已经带了感情滤镜去看他，哪里都好，可就是因为太好了，他才觉得不妙。
经过休息站的时候朴佑镇下车买饮料，他待在车里没动，手机突然响起来——赖冠霖又打电话过来了。
犹豫一会儿，还是接了。
“在路上吗？”
老板竟然还要和艺人讲敬语的，朴志训听着就觉得好笑。
“是我…到休息站了。”
“天气不太好，哥还是早点回来吧。”
“.…..好。”
“我在家等你。”
短短几句话就挂断了，屏幕贴在耳朵上竟然也沾了汗，明明车里的冷气开得那么足。涉及了家这个意象的话，在他看来，怎么也算句情话了吧。
赖冠霖对他讲情话吗？他觉得他像只受惊的小动物，对着别人抛来的食物不知所措。想要，当然想要，这是种宽慰，顺着毛抚下来，足够让他安心。食物有没有毒他不知道，也并不在意——他等这一天确实很久了，几乎超出了可以看清的界限。可是好像已经到了面前，他却有点不敢接了。
紧赶慢赶，到家还是淋了一身的雨。朴佑镇的新车还没登记，刚来的保安说什么也不肯放他一起进来。朴志训等不及去旁边便利店买一把伞，下车直接往家跑。
头顶还有隐隐的雷电。他喘着气钻进屋檐下，借着门灯的微光输完密码，刚进门，就扑入了一个干燥的怀抱。
说扑还不算准确，他转身的时候膝盖一软，愣是被人大力捞了起来，顺势就拦腰抱住了。家里没有开灯，黑暗里面所有感知都被模糊，他只知道面前人和他离得很近很近，他的吐息一瞬不落吹进他的眼睛里，有些酸，逼得他想要合上双眼，顺便平息鼓点般躁动的心跳。
“没带伞？”
“嗯…”
“不是说了在家等你吗，给我打个电话就这么难？”
“...忘记了。”
他还抱着他，他两只手束在胸前动弹不了，只能勉强撑住垂下的脑袋，努力避开黑暗里也同样明亮如炽的目光。
“彩虹…看到了，很漂亮。谢谢哥。”
他好像靠得更近了，额发蹭过他的皮肤，轻轻的一点酥麻。
“看到就好…”
“冠霖啊，你，要不要先放开我？”
“怎么了？”
“我没法动了呀。”
他从他腰间溜了一圈放下了，却又立即握住他的手，顺着黏湿的衣料垂到身侧。
“这样可以动了吗？”
他后退一些，给他一点空间确认自己的位置。他身上的味道像一阵风从面前往远处飘散，他下意识回握住他，这样悄悄地告诉他，他即便紧张，也并不愿意真的放他离开。
赖冠霖捏得更紧了，像是给他的回答，这一回却带了声音。
“哥今天为什么要躲我？”
“我不过是没有带手机…干嘛要躲你？”
他被他说中一点心思，暗暗稳下语气，庆幸在没开灯的地方，对面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没躲吗？”
他又突然凑得近了。
“因为这个。”
像昨天晚上一样，他在他嘴唇上轻轻碰了一下，只不过今天是热的，是真真正正的火印子。
“.…..你不要这样，太吓人了。”
他说的是实话。他一颗心都快跳出来，脸颊发烫，脑袋里一片混沌。
“那我以后提前告诉你，好不好？”
他一只手脱了和他的纠缠，停在他的脖颈处，轻轻绻住了他半个身体。
“我要吻你啦。”
雨已经停了，窗户没有关好，躺在床上可以听到滴滴答答的响声，一下一下仿佛灌进心口的容器，盛得很满，却并不觉得凉。
赖冠霖和他一起躺着。这还是两年多来，两个人第一次在这张床上以这么近的距离待在一起——他侧身睡在他怀里，整个人被他牢牢圈住，手臂叠着手臂，手指交缠手指，他甚至用两条长腿包裹住他的下半身，两具身体严丝合缝贴着，被骨肉和温度完全占领。
他闻到一点不一样的味道。
“赖冠霖，你是不是偷用了我的沐浴露？”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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